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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9日 星期日

《關於圈》的第三篇

 


 

過了六年,我始終沒有刪掉圈的Instagram,雖然裡面已經沒有幾張照片,不過透過偶爾的限時動態可以知道我們仍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交往的時候,我正沈迷於攝影,和大多數不太會幫女友拍照的男友們不同,我幫她拍下的照片總是讓她很滿意,每次傳照片給她、她很快就會更新社群網站的大頭貼照片,底下有許多女同學們會留言稱讚她這張照片真漂亮,當然也不乏各種學弟、學長或我不認識的男人的阿諛奉承。

第二篇時也寫過,圈的父母一直反對我們來往,特別是圈的母親,她在保險業工作許多年,在她看來,保險業裡的男人工作有保障的多,而當時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想拍電影的窮小子(時至今日,我也沒變的比較有錢就是了)。 會重複寫到這部分,看來這不愉快的記憶確實在我腦海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圈畢業之後,聽母親的話進到保險公司上班。過往在大學成績名列前茅的她,似乎不太擅長應付保險這種需要天天與他人接觸的行業,時常顯得沮喪。我在《鏡花水月》裡對琳君初出社會時的心情描寫,幾乎100%拷貝自圈自身的狀態。也因如此,我對保險業務員這份工作有了一定的認識,也讓我在日後以此為基礎寫了《燕》。 

圈開始上班的時候,我還在當兵,新兵訓練的那個月,圈很貼心的每個禮拜都寫信給我,甚至連部隊裡的班長都對我說「你女朋友真愛你,每週都寫信」。

當時我每天都非常把握能夠使用公用電話的時刻,一有機會就撥電話給她,那個時候我總是只顧著說自己的事,例如當兵很累、好想趕快退伍之類的,對她的撒嬌與抱怨卻充耳不聞。

新兵結訓假的時候,圈遠從台北到南部來探望我,那個時候的我還沒考到汽車駕照,只能彆腳的帶著她徒步在鄉下的市區裡漫無目的的走,大約三個禮拜沒有看見她的我,也不顧她舟車勞頓,只是一直想帶她到旅館裡溫存。

從開始交往以來,圈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的求歡,無論在體育課中途、夜遊她的國小母校、逛夜市、甚至是在大學系館的殘障廁所裡,只要我暗示她,她都會紅著臉點點頭,然後乖巧地脫下自己的內褲讓我進入。我想,那就是愛一個人的時候,會毫無保留的將自己僅有的一切奉獻給對方吧。

不過那次的圈卻和以往不同,整個下午她已經拒絕了我的求歡好幾次,到後來索性連牽手也不牽了,最後兩個人也沒度過任何有趣的行程,她便又坐了高鐵回到台北,結束了讓人鬱悶的新兵假期。

當兵的第二個月,我在桃園受專長訓,那是個又濕又冷的地方,因為有週休二日,每到星期六我便會到台北找圈,不過隨著圈的工作越來越上軌道,她能夠見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不過,現在想起來,或許她其實是不想見我吧。

還記得有一次,我在以往約會的小公園外等了圈整整一個晚上,大約八小時,她始終沒有現身,連訊息也沒有回覆我。我也是在那天晚上學會抽菸。

和女人交往過的人都明白,當一個女人深深愛著你的時候,無論多累、多疲倦,她都願意見你一面,當她漸漸不再這麼頻繁地回你簡訊、對你噓寒問暖,那也許她正試著在心裡放下你。更甚者,她的社群軟體頁面會開始出現一些去參加餐會、派對、或是莫名的比基尼照片。

當兵的第五個月,我在電話裡向圈提出分手,圈在電話裡哭哭啼啼,一個字也說不清楚,但我可以從前後語意大致明白,她也已經在心底記掛這件事好久了,我心想,啊...原來我們也熬不過當兵,雖然不是人家說的兵變,不過相隔兩地的大學情侶,感情就是會淡掉吧。

不過,才分手不到幾個小時,白天的時候圈又打了電話給我,聽得出來還是有點想哭,鼻音很重,她說她不想分手,心裡還愛著我,也許等我退伍之後就沒事了。

我們彼此就這麼努力的維持著遠距離戀人的關係,終於熬到退伍,退伍之後的第二個月,我終於找到在台北的工作,北上第一天,圈笑著在車站接我,我們一起去夜市吃晚餐、一直逛街、甚至還吃了宵夜,我很想問她要不要去旅館,畢竟都好久沒有親熱了,不過直至送她回家,我都沒有說出口。

我們每週至少都會見面一天,已經沒有像過去大學的時候時常吵架,卻也很少親吻或擁抱,肩並肩在路上走著的時候,不像以前那樣總是牽手,更多時候是各自回覆著智慧型手機裡傳來的訊息。如果從當兵的時候開始計算,我們已經一年又三個月沒有做愛了。

可能是對於太常忽略我的暗示感到愧疚,某一個週五下午、我倆都翹班去餐酒館約會各自喝了點小酒之後,我們終於非常非常久違的到市中心的某一間商務旅館買了兩小時的休息時間。

圈身上的氣味還是和我記憶裡的一樣,是香香甜甜彷彿蛋糕般的氣味,乳房仍然豐滿軟潤,我仔細品嚐著許久未品嘗到的粉色乳頭,下體早已充血堅硬到幾乎無法忍受,當我將她的內褲褪下時,在她兩腿之間蓬鬆微捲得烏黑軟毛,更是讓我直接陷入瘋狂。

我將圈擁在懷裡、徹頭到尾都是用最基本的姿勢抽插著,我想要聽見她在我耳邊的喘息、想要吸嗅她甜蜜的髮香、想要深深地插進她濕潤的陰道裡,這是圈對我說過、她最喜歡的姿勢、她稱之為「高潮的姿勢」。那晚,我們做了三次,不同以往,她一次都沒有叫我「寶貝」。

那是2013年底,我23歲、圈也是。

那晚像是一首歌曲中段的停頓,像是曲風正要轉變時的空拍,從那之後,我們的見面的頻率從一週一次、變為兩週一次、再來是等到我倆都有空閑的時候才碰面。在餐廳裡吃飯的時候,她總是低頭對著手機打字,我也是,工作的訊息實在太多了,為了趕緊在公司裡佔得一席之地,我幾乎付出了人生所有的時間給工作。

我不確定圈是否亦在處理工作方面的事,不過她幾乎已經不再對我抱怨工作,我們的共同話題變得像高原之上的空氣一樣稀薄,親密舉動也變得彬彬有禮,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連牽手都沒有,做愛更是自從那次縱情爆發之後便再也沒有過。

曾經甜得像橘子汽水的我們,變成了一絲味道也沒有的白開水。

在一個我難得有空、圈卻無法赴約的週日早晨,我打開筆記型電腦寫了《鏡花水月》的第一個字,那是2013年的最後幾天。

那個時候小說的名字還不叫《鏡花水月》,而是《觸不到的妳》,原本在腦裡浮現的故事架構像是言情小說,想要記錄下我與圈交往了三年多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我與圈已經是有時候一個月還未必能見上一次的狀態。這樣久久才能見上一次的關係雖然讓我感到痛苦,另一方面卻也讓我在心底稍微鬆了一口氣,我那時候想著,終於可以專心應付工作了,也很開心圈終於不再抱怨工作、看來是她在職場終於上手了。

因為工作仍然忙碌,《觸不到的妳》寫得很慢,沒想到這個小說名稱竟在一陣子後,反而成了極度諷刺的一句調侃。


3 則留言:

  1. 哥阿,自從四合院備份中,就想問大哥到哪寫文,總算在著盼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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